罗密欧酱

10.

他在吻Hal。

即使在他最大胆假想中都不曾包括眼下这个场景。可是，老天，他不想停下。Hal总能把他最冲动的一面激发出来，在长久的克制下Bruce几乎都快忘了原来他的感情也可以如此炽烈。

他不是一个冷酷的人。恰恰相反，是他的爱过于深沉，他需要一个爆发的火花。

而Hal的光芒足够引起爆炸。

也许这就是为什么Bruce之前总于Hal吵架的原因，因为他一直在否定对方对于他的吸引力，而现在不了，再也不了，他不会再逃避。

“你在吻我。”Hal匆匆在Bruce的唇上印下另一个吻，“我们在互相亲吻。”

“嗯哼。”Bruce含住对方的下唇。

“为什么？你把狗仔带来了吗？我们是在演戏吗？”Hal稍稍挣开些，好让自己说话。

“Hal……”Bruce无奈停下动作，“看看那你的周围再告诉我有没有到底狗仔。”

Hal竟然真的转头看了看，这让Bruce简直又好气又好笑。

“上一秒我们还在彼此仇视，下一秒就亲起来了，你不觉得很奇怪吗？”Hal问。

这回，他们终于回到现实了，Bruce松开他环绕在Hal腰上的胳膊，叹气道：“我从没有仇视过你。”

“真的？”

“真的，Hal。”

“是我先亲你的吗？”Hal皱眉，“我是不是在外星待太久了？”

“我们几乎是同时吻对方的，所以我想在这事上不能怪你。”

“哇，这真是我第一次听见你说什么事情不怪我。一个吻就把你冲昏头了啊，B？”

他的嘴真是太烦了，Bruce心想。“不是一个吻，Hal，那是很多个吻。”

“嗯嗯。”Hal快速舔了下自己的嘴唇。

“而且。”Bruce伸手拨开落在Hal额前的碎发，“我从来没错怪过你什么事。相反，是你总想着承担与你无关的错误。你太自大了，Hal，即使在这种事上你也无法舍弃你那过高的自尊。”

“我没有，”Hal拍开Bruce的手，“为什么你又开始教训我了？嗯？而且说道自大，还有谁比你更厉害？我可从没见到有哪个普通人能狂妄到穿着制服就跑去瞭望塔开会的。”

“我是蝙蝠侠。”Bruce望着Hal眼中自己的倒影。

“你也是Bruce Wayne。”Hal也回望着他，低声说。

“很高兴你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。”Bruce微笑道。

“意识到什么？Bruce Wayne他妈的是谁？”Hal故意眨了眨眼。

“你正在吻的人，就是Bruce Wayne。”Bruce闭上眼睛，再次吻上Hal的双唇。不过这一次，他们放慢了节奏，更温柔更挑逗，更像情人会做的一样。

“我们不是朋友。”Hal说。

“不是。”Bruce表示赞同。

“所以你有什么事不会向我求助。”

“那是我做错了。”Bruce犹豫了一下，也许他不该向Hal暴露自己，又也许他该向他多袒露一些自己，“我……不是个习惯依靠别人的人。”

“没人要求你习惯依靠别人。”

“我知道。只是，很难开口。”

“我猜，对你来说命令比请求更容易。”Hal说。

Bruce哼了一声，将对方的身体搂得更紧了些。

“算了，换做是我，也不会要你帮忙。”Hal耸了耸肩。

“这话说的公平。”

“你知道，我们的灵魂是平等的，就好像咱们一起穿过坟墓，站在上帝脚下，彼此平等。”Hal伸手环上了Bruce的头颈。

“你在说你自己是简爱吗？”

“谁给你勇气夸自己是罗切斯特的？”

“我很有钱，Jordan。”

“去你的，我才不在乎你的钱。”

“此话来自一个领着我工钱的人。”

“闭嘴，你又开始变得讨厌了。”

“哼。”Bruce在Hal的下巴上落下一个吻，“下一次，我会知道你愿意帮助我。而我要你知道，不管何时，我都愿意帮助你。”

“我记住了。”Hal的尾音融化在吻中。

他们站在月光中，从未有一个夜晚令Bruce感到如此宁静。


11.

“你想参加Howard的生日派对吗？”Hal问。

他们正在吃晚饭，Bruce本在专注地切他的鸡胸肉，听到这话忽然抬起头来。

“我的侄子，Howard。”Hal解释道。

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他俩竟然能和平地坐下来吃顿晚饭，而且还是在Hal的公寓，并且气氛还非常不错。

“是的，我知道Howard是谁。”Bruce犹豫了一下，继续吃自己的晚餐。

“你要来吗？”Hal喝了口红酒。

“我要准备什么吗？”Bruce反问。

“不用，我早就把礼物准备好了，你只要出现就行。”Hal轻松地说。

“嗯。”Bruce含糊地答应着，低头戳了一叉子青豆泥。

两人沉默了一会儿，Hal像是终于想到了什么似的，猛地放下手中的刀叉，“我邀请你参加派对没别的意思。只是单纯邀请而已，如果你不想去也没关系。”

“没关系，告诉我时间和地点，我会去的。”

“嗯。”Hal想了想，画蛇添足地补上一句，“这不是见家人，只是朋友……”

然后他突然想到自己和Bruce并不是朋友。空气中微微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，Hal又举杯喝了口酒，快速思考着怎么把话圆了。

但Bruce说，我知道。

“嗯？”

“我知道。”Bruce重复道。

不知为何，听他这么一说，Hal竟觉得有些安心，于是答应一声，继续吃饭。


Hal提前了几天抵达海滨城。Jim一家还是一如既往地欢迎他，在经历了那么久的太空旅行后回到家庭的感觉实在太棒了。

他承包了大部分生日派对的装饰制作工作，在短短的两天时间内，Hal一共折出了300朵纸花和大串大串的千纸鹤。然后将它们挂满了整间房子。

“Hal，”Jim在前屋喊道，“你能过来下吗？”

“怎么了？”Hal越过Jim的肩膀看到窗户外正有个熟悉的人影大步踏上前门的台阶。

“你能告诉我为什么Bruce Wayne在我家门口吗？”

“我邀请的。”Hal说着就要去开门，谁知Jim一把拉住他的胳膊，狐疑道：“你讨厌蝙蝠侠。”

“我没有。”Hal面不改色地说道。他没撒谎，至少现在他不再讨厌蝙蝠侠了。

“你俩发生了什么？”Jim眯起眼睛。

“没什么。让我去开门Jim，你不会想要Bruce Wayne在你家门前站太久的。”


Bruce对于Hal的出现没有做太多评论，他们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，然后Bruce把手里的礼物盒交给Hal。

“不是说好不再买礼物的吗？”

“这是礼貌。”Bruce边说边朝Jim伸出手。他做了个简单寒暄，既不像在镜头前，也不像在联盟里，Hal很难用某个词形容，只是感觉很好，就好像他和Bruce富有默契似的。

“哦，你太客气了，两个孩子已经有足够多的礼物了，Hal差不多给了他们每人一百件礼物。”Jim说道。

“我早就告诉过他了。”Hal接过Bruce的大衣将它挂到墙上。

“我不知道一般孩子喜欢什么，所以就按照Damian的喜好买了几样。”

“Damian？”Hal吓了一跳。

Bruce立刻猜出了他的想法，“放心，我亲自去商场买的，绝对安全。”

不知为什么想到Bruce去商场买玩具这个场面会让Hal很想笑，这太生活化了，太不像蝙蝠侠会做的事。

趁着Bruce和Jim交谈之际，Hal忍不住仔细打量起了对方。Bruce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毛衣，挽着袖子，露出小臂上优美的肌肉线条。他的头发也打理的十分出色，即使Hal换上最挑剔的眼光都不得不承认对方实在是个英俊的男人。

为什么自己之前就没意识到呢？Hal皱起眉头。

“Hal？”Bruce又回到了他身边，并且正拽着他的胳膊朝后院走去。

“嗯？”

“你一直在盯着我看。”

“我没有，别胡说。”

“Hal……”

“好吧好吧，我的确盯着你看了，告我啊？”

“我喜欢你盯着我看。”Bruce轻松地说道。他松开Hal的胳膊，径自走向餐桌给自己倒了杯饮料。Hal还停在原地，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。

“自大狂。”他来到Bruce身边低声说。

“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评价了。”Bruce轻松地说道，他半靠在桌边，望着院子里打闹的孩子们。

“你可以带Damian来的，他们的年龄应该差不多。”

“Damian已经有少年泰坦要应付了。而且，”Bruce喝了口芬达，“相信我，他不会想在这儿和别人玩水枪游戏的。”

“水枪有什么不好？”Hal故作夸张地撞了下Bruce的肩膀。

天气很好，空气里散发着茶花和烤饼干的香气，Hal想再过不久就可以去海边游泳了。

“你什么时候回军团？”Bruce问。他没有刻意去看Hal，就好像他只是在问他明天什么时候上班似的。

Hal耸了耸肩，“不知道，暂时没有别的任务。John现在负责分配任务，我猜他可能觉得还不用我上场吧。”

“嗯。”Bruce答应了一声。

Bruce一直看着别的地方，也没有做特别的动作，但是就在那一瞬，Hal忽然预知了他接下去即将要讲的话。就像有只小鸟在他耳边告知了答案一样，让Hal清晰见到了未来的脉络。

他忍着笑意，扭头看向Bruce，“问这个干嘛？”

“没什么。”Bruce面无表情地说道。换做以前，Hal可能会忽略他微妙的语气，不过现在，他可不会再错过什么了。

“你有什么要说的吗？”

“没什么，只是在想我到底是否需要再招一个飞行员。”

“拜托，难道你还能找到比我更优秀的吗？”

“不，我想我找不到了。”Bruce终于舍得将他的目光凝聚在Hal脸上，“所以我在想……”

Hal悄悄咬住了內颊，希望能稳住脸上的表情。

“我在想，”Bruce清了清嗓子，“也许等你重新回到地球后还愿意来上班。”

哇。Hal赶紧垂下头，好让自己不要笑得过于明显。

“你听见我说话了吗？”Bruce一时没等到回答，忍不住又问。语气有点暴躁，Hal知道这快是他忍耐的极限了。因此他赶紧回答说，没问题，毕竟我也需要一份长久的工作。

“长久。”Bruce重复着这个词。

“没错。”Hal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边缘。那声音有些恼人，所以Bruce伸手握住了它们。

“很好，Jordan，现在你在地球上有一份工作和生活了，所以别再轻易说自己在地球上一无所有，然后永不回来。”

“我从没说过永不回来这种话好吗？我还有家人在这儿呢！”Hal想了想又补上一句，“还有朋友。”

“哼。”Bruce轻轻哼了一声，用力握住了对方的手指。

而且地球上还有我。这句话无声地飘荡在空气中。

Hal打了个哈欠，直起身，对着Bruce的耳朵轻声道：“想找个房间坐一会儿吗？”

“坐？”Bruce低声笑道。

“得了吧，别当个混蛋。”Hal翻了个白眼，然后拉起Bruce的手，将他拖进屋内。


END